前言:
贴近小人物的生活,讲述小人物的故事,展现小人物的喜怒哀乐,以小见大,反映当下的平凡人如何在大时代里生活,体现时代的进步与变迁。用新闻的影响力为这些特殊群体鼓与呼,传播正能量。网易郴州特别策划专题——《平凡人,不凡事》。
文/陈琼 图/赵宏亮
▲裁缝手艺人黄爱平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裁缝作为一个刚需极大的行业,是一个很吃香的行当。缝纫机更是新人结婚必备的三大件之一,裁缝行业曾鼎盛一时。
然而,随着经济发展和信息化时代的到来,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,裁缝这个行当日渐颓败,曾经辉煌的裁缝铺逐渐式微,现在大多蜷缩在街道或小区的某个角落,有的甚至连招牌都没有,主营业务也从以前的制作成衣变成了改裤边、扦裤脚……
在郴州街头的一条小巷里,黄爱平熟练地踩着缝纫机,正在缝补着裤子。不到三平方米的地方,一台老式脚踏缝纫机、一个斑驳生锈的蒸汽熨烫机,一张熨烫用的老旧桌子,一个收纳了各式扣子、线轴、刀片的小盒子,构成了她的“工作台”。脚边的箱子里装着已经缝补好的衣服,桌子上杂乱地摆放着衣服、散布,倚靠在围墙角落,在这个繁杂的街头很不起眼。
黄爱平,57岁,郴州本地人。1988年,她在公公的引荐下认识了她的裁缝师傅,交了120块钱学费,从此开始了她的缝纫之路。
三十一年,黄爱平从一个26岁的年轻女子变成了接近花甲的老人;三十多年过去了,陪伴黄爱平的,依然是那台老式脚踏缝纫机,她如宝贝一样稀罕着这部老物件,也热爱着她从事了大半辈子的裁缝职业。
“以前生意还好,现在生意不行了,一个月才赚1500块左右。”黄爱平一边踩着缝纫机,一边和我们聊着。
现在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,人们对于生活质量有了更高追求,来找黄爱平缝补衣物的人开始少了。“大多数人都是来换个衣服或者被套的拉链,再就是裤腿长了要改一下,需要缝补的已经很少了。现在商场那些品牌店都是一条龙服务,包改衣服,我们也少了一些生意。”回忆起当时“量体裁衣”时代的辉煌,黄爱平一脸笑容。现在主要是老年人和回头客会一直关顾,因为她做的时间久了,也积累了一些客人。
黄爱平的裁缝摊在这个墙角摆了20多年,她住的地方离这里不太远,但每天早上五六点钟,她要将这些大大小小的东西用三轮车推出来,晚上再推回去,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。
黄爱平开玩笑地说她这里的价格是最便宜的。一般换拉链4块钱,改裤边3块钱,缝纫用的线球是在马家坪市场进的货,2块5一团。各种各样的扣子,有的是进线球那里的老板送的,有的是顾客留下的。
黄爱平有一个儿子,快30岁了,还没有对象。对此,黄爱平觉得是自己没能给他创造一个好的家庭条件,话语里都是自责。
儿子是学模具专业的,之前在珠海、东莞等地打过五六年工。今年开始,儿子在家开了一个网店,这几年,也只是勉强能养活自己。
黄爱平的丈夫也是本地人,两人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。丈夫是残疾人,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左眼失明。因为眼睛的原因,这么多年来,她的丈夫基本没有外出工作过。
说话间,黄爱平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,换了一条拉链,改了两条裤子,动作十分娴熟。三十多年来,黄爱平就是这样,周而复始地进行着“画线”、“裁剪”、“锁边”、“缝纫”、“订扣”、“熨烫”等工序。
一个有经验的老裁缝,只要看一眼就能估出顾客的尺寸,八九不离十。要是学艺不精,落个返工甚至赔钱的后果,也是常有的事儿。因此,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裁缝并不轻松,需要沉得下心。
“现在的年轻人,像缝纽扣这些小活也不会干,或者懒得干……”黄爱平说,已经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学裁缝这门手艺了,她以前也带出两个徒弟,但后来都改了行。
与很多传统手工业的凋零一样,裁缝行业的没落,受工业化和互联网的双重挤压,在夹缝中艰难度日。“干了几十年,重复着同样的活儿,但没有为当初的选择后悔。缝补工作给了我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,也为有需要的人提供了方便。”黄爱平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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策划:曹丽媛、陈 涛